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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园与袁江的东园胜概图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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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园由徽商乔国桢于康熙四十九年建造,《重修扬州府志》记载:“东园,在城东甪里村,乔国桢别业。”属于较大规模的邑郊宅园。据《江都县续志》记载:“东园,乔国桢辟,在城外东南六里。亭馆竹数,皆极位置之工。……今废。有袁江、方士庶所作两幅图,后裔尚藏之。”[11]东园一经落成,园主乔国桢即请袁江、方士庶为东园写照,以记园林之盛。现存有袁江《东园胜概图》,有曹寅的幕客张云章、曾任扬州推官的王士禛和江苏巡抚宋荦分别为东园写了《东园记》和《扬州东园记》。

曹寅与乔氏兄弟过从甚密,是东园的座上常客,曹寅常来常往于乔氏东园,据《江都县续志》记载:“(曹寅)至郡,必假寓之,遍为题咏。”曹寅亲自为东园景点写诗并逐一取名,《其椐堂》:何以筑斯堂,婆娑荫嘉树。置身丘壑间,萧散不出户。回风集群英,流览畅玄度。《几山楼》:川原净遥衍,缥影烟中楼。澄江曳修练,突兀露几丘。推棂纳浩翠,永日成淹留。《西池吟社》:凭崖结新茅,池水廓然碧。有时泛诗瓢,知汝共吟癖。蒙苁散鱼烟,手弄秋月白。《分喜亭》:连稇积嘉穟,卧陇收文瓜。西成陈百宝,滴酒生欢花。

谁夸拄斗金,未抵焦谷芽。《心听轩》:遥听长在山,幽听不离水。卷帘白日长,挥箑清飙起。时来垂钓人,偶遇饭牛子。《西墅》:桃坞下多蹊,三三别一径。花丁扫残霞,顷刻没畦棱。主人祝大年,且喜少丹甑。《鹤厂》:支郎偏爱马,处士独怜鹤。飞行用故岐,同赏入冲漠。西风警新巢,群起松子落。《渔庵》:白沙有渔庵,甪里有渔庵。庵前活流水,万里通江潭。中藏短尾鲤,时达尺一函。”[13]乔国桢将东园建造成一座融诗、文、书、画、花木、树石、建筑等为一体的大规模的邑郊宅园。

这样的经典园林不光是用来居住,更是希望能够传之后世的,袁江的《东园胜概图》(图3完美地保存了这一段历史的记忆。袁江擅长山水楼阁,被推为“界画为有清第一”[14]。袁江画过许多华丽的宫苑图,如《阿房宫图》《骊山避暑图》等,其画工整严密,场面恢弘富丽,充满着想象的成分;也有实景写生的园林图,如南京的《瞻园图卷》、扬州的《东园胜概图》等。袁江的为徽商乔国桢所画的《东园胜概图》。全图以鸟瞰视角,远眺可以看到远处扬州文峰塔和三汊河塔,远山如黛。中景部分以东园为主,其椐堂、几山楼、西池吟社、分喜亭、心听轩、西墅、鹤厂、渔庵等尽收眼底,体现了袁江对大型园林宏大画面的把控能力。

院内的厅堂馆轩等建筑界笔刻画精细,花木竹石的表现自然天成。该画层次极为丰富,不仅园内厅堂馆轩,花木竹石刻画细致,而且主体布局皆合规矩,繁而不乱,细而不碎,极富透视感;园外平畴十里,河港交叉,东园在开阔流水的环抱之中,右边是大片的水稻田,从田埂通过木构小桥进入园门,清楚的表明东园是远离城市、坐落于郊外农村的地理背景。园内除了一般起居会客室外,还有大片的花田。东园有东西两个部分,东面以建筑为主,西面以自然山水为主。园入口在东,通过门厅、敞厅、书斋即到达“其椐堂”,其椐堂为迎宾雅集之所,室内陈设简洁,案几上置放着书帙文玩,体现了园林主人的身份和独特的审美趣味。

堂前庭院宽阔,园中树木参差,湖石点缀期间。西边有“几山楼”“心听轩”等,还有游廊围成的六个大小不一的庭院,是园主人日常生活起居场所。西边为山池。池西畔有“西池吟社”,在西山丘顶上有“分喜亭”,至园墙的最西端,有“西墅”,从此可眺望园外平畴。从西墅折向东,经过跨池而筑的“鹤厂廊”,又回到“其椐堂”南面的山丘花圃,沿竹篱墙东行,至全园的东南角,有水榭“渔庵”,渔庵是东园的码头客人可乘船来访。折北即可回到东园入口处。

这游园路线与张云章的《扬州东园记》相印合。曹寅亲题的东园八景和“其西农者数家,与渔人杂处。”也与袁江的画中所描绘的一一对应。宋荦对东园的评价是“东园之晚出而最盛”[15],这是符合当时扬州园林的状况的。另外,远在老家新城的文坛领袖王士禛不能亲临东园,只能通过袁江的《东园胜概图》领略园林之盛。他感叹道:“予足迹未经,不能曲写其状,姑就图所睹,已不啻置身辟疆、金谷间矣!”[16]仿佛自己真的到了东园,并称赞东园云:“披卷缔视,不自觉其意移焉。夫广陵,本无所谓岩壑幽邃、江湖浩淼之观,亦不过蜀冈一抔、邗沟一曲耳。然而富家巨室,亭馆鳞次,金碧相望,倘更得一山水绝胜处,则人将争据之矣。”

[17]东园是扬州园林中大型邑郊宅园的代表之作,但像东园这样的郊外的园林,每遇人事变故毁圮后,往往过不多久,即被犁为农田。值得庆幸的是好儒而贾乔国桢将东园的身影留在了诗、文、书、画以及《地方志》中。清代扬州纪实性界画具有地志绘画的功能,能够还原当年的扬州园林繁华的历史场景,为正史和方志以及文人笔记提供更加直观图像资料,并与其相互印证、互为补充。

《休园图》《东园胜概图》《东园》《东园十二景图》《邗江揽胜图》《山庄客至图》,以及《扬州四景》《江南园林盛景》等扬州园林界画真实地记录了清代的园林景观和社会风貌,将当时的时风流俗、审美追求等一一展现在我们面前,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是弥足珍贵的地志绘画历史资料,对于研究扬州园林具有的重要意义。同时,《江南园林盛景》等多景点的皇家游程路线图,也成为供人们的旅游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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