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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专栏I它就叫面窝大武汉Funs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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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祚欢爱聊天的老头用嘴聊了半世,笔聊了万字但还是嘴占上风许多人不晓得我还出过一摞书其实这无所谓,咱们接着聊,聊武汉

武汉小吃的品种,一口气数过百样绝不成问题,其中名字取得有味道的要首推“面窝”。“面窝”这名字,好就好在它偏偏不是面做的。圆圆的一个油炸食品,边沿厚中间薄,薄到极处还要着意地“刮”出一个窟窿来。从张嘴一咬,到将它吃到渣滓都不剩,谁都能判断出它根本不是面做的。名不符实,它就敢叫“面窝”?你说它名不符实,但它吃起来实在。一口咬下去,脆脆地起头,柔柔地接下,吃到中间时,却又有一大片嚼起来让周围的人都听到脆响的锅巴。咀嚼中,豆香、米香、葱姜香、芝麻香混到一起,弥漫了满嘴,香酥的冲击更弥漫到满房。这满房的香味一下就把人心“买死了”,叫好都嫌耽误事,哪还有心去追究“面窝”叫得对不对。“面窝”就“面窝”,“面窝”是好东西!

细究起来,“面窝”虽和“姜盐粑粑”之类小吃同属于“米”制品,但它们的来路很不一样。“粑粑”起于农家,“面窝”却绝不是从农家锅灶里出来的东西。一般农家,平日做饭用油的“*策”是“让锅里沾点油腥”。农妇们会在一根筷子上绑一小根布条,在油锅里沾一下,再到锅里拖一下,感觉那油腥就到了锅里了。没有谁舍得拿油瓶直接朝锅里倒油的,更别说用半锅油去炸米浆、*豆浆玩了。有趣的是武汉小吃的许多门类,诸如下粉下面的,做包子炸油条的,都和其它行业一样,是要经过三年学徒才能自立门户的,唯有炸面窝这一行,是不分男女老少,父子、夫妻、兄弟、妯娌,搭好班开锅便炸,从没见哪家收学徒的。是大汉口的城市发展,造就了这个小吃品种和它的从业人。汉口城市发展迅速,常驻人口增长迅猛,吃粮人多,碾米业自然会发旺。但机器的原始也使碎米太多。“熟食业(做小吃的)”便瞅准了碎米难销的机会,在米制小吃上开动了脑筋。一时间大汉口的早点就出现了“米家*当家”的局面。什么发米粑粑、姜盐粑粑、吊浆粑粑、谷芽粑粑、豆皮、烧卖、汤粉、炒粉、扯糍粑、盐糍粑、生炸糍粑、桂花糍粑、绿豆糍粑、蒸糕、烘糕、方糕、*松糕、叶儿粑……哪一行里当家的都是米。然而这一大堆的小吃,都是发挥米的柔美这一面的。有的甜,有的粘,有的绵,只有“面窝”的构想,发挥的是米的另一面。四川人想到了锅巴,于是菜肴里有肉片锅巴之类,提炼了它的“脆”。可惜锅巴脆则脆矣,吃到收尾难免让牙巴骨犯僵。于是设想面窝的人想到找什么东西和米浆“作伴”。

我估计一定试过许多东西的,最后是苍天有眼,让他发现了*豆。在米浆中兑上*豆浆,让*豆浆发挥它多脂、易酥的特性。这是从食材特性上想的。它得有一定的形和型,才能让人的嘴巴去感受啊。于是最出彩的东西来了,做模具!做一个“模子”,把半液态的米浆、*豆浆的混合物限制在里面,然后在滚油中去煎炸,让它成型。岂止是成型,在炸之前还要往浆里下盐,加姜丁、葱花,浆入模子后,再在上面撒一些芝麻。再下锅炸出来,它就叫“面窝”了。我们这一辈人,是从刚学会自己吃东西的时候就认得面窝的。那时候人小嘴馋,吃面窝只爱吃当中那一片,薄薄的脆脆的,不知该叫它么事,就说它是锅巴。嚼起来嘎嘣了,一边吃一边欣赏它对自己的诱惑。后来看到有人只要边边不要“锅巴”,觉得好生奇怪。一打听才知是专为牙口不好的老人炸的,叫做“框框面窝”。后来再吃面窝时便留心品尝“框框”那个部分,却觉出了几分平和,几分厚重。后来,又看见面窝锅里炸出的“苕面窝”、“*豆面窝”、“糍粑面窝”、“萝卜饺子”。再后来,则是“少吃油炸食品”的劝告,让我们控制了吃它们的次数,却赞叹那些动脑筋诱惑食客的“制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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